年5月12日,保健医生张佐良跟往常一样,每月给周恩来进行一次小便常规检查。这次检查出现了异常现象,小便里有4个红血球。张佐良很清楚,总理的年龄已过七旬,尿液中偶尔发现一两个红血球是正常的,但这次一下子出现了4个,明显是超过了正常标准。
张佐良决定让总理再做一次小便常规检查。可怎么才能拿到小便样本呢?当时张佐良已经担任周恩来的保健医生快10年了,他非常清楚总理的脾气。周恩来一向事无巨细,如果再让他留小便样本,很可能产生怀疑,这意味着增加总理的心理负担。
周恩来工作已经很繁忙了,何况还处于特殊时期,这让他心力俱疲。可不再做一次小便常规检查,这是很危险的,张佐良深知自己身上的责任,何况之前检查从来没有出现类似的情况。张佐良想了很久,最终决定还是找邓大姐(即邓颖超)商议。
在邓颖超的协助下,张佐良很顺利拿到小便样本。张佐良出于谨慎考虑,他将小便样本分成多份,医院、解放军医院、医院化验,这一次一定要弄清楚原因。
化验报告很快出来,当张佐良拿到化验报告时,差点晕倒在地。医院的报告结果几乎一致,红血球出现了8个,这距离上一次化验仅仅过了3天,而尿细胞病理学检查报告单则写着9个字:膀胱移行上皮细胞癌。
张佐良又将报告送给多名经验丰富的医生、专家们分析,大家在5月19日得到了一个不幸的结果:周恩来患上了膀胱癌。张佐良先是把周恩来病情报告叶剑英,由他向毛泽东汇报。叶剑英第一时间将报告送给毛泽东,得知周恩来患上癌症,主席心情很沉重。
毛泽东特别交代,周恩来患癌这件事暂时必须对外保密,还在报告上批示:防止扩散,注意营养和休息。对于如何治疗,当毛泽东看到报告上中南海门诊部医疗小组提出通过手术的方式,他没有立即同意。毛泽东说:
“你们动不动就说开刀,开一个死一个,陈老总不是开刀死了吗?谢富治不是也开刀死了吗?开刀很容易扩散,有危险,是否可通过中医的方法,用传统中药来控制病情?”
但是,毛泽东立即批示组成由吴阶平为组长的医疗小组,全面负责周恩来的病情。吴阶平和周恩来相伴近20年,两人结下了深厚的友谊,他的身上有太多的头衔和耀眼的光环:泌尿外科奠基人、创立第一个泌尿外科、做第一例肾移植手术、第一个确立“肾上腺髓质增生”疾病……
然而,短短半年后,周恩来的病情急剧恶化。年1月13日早晨,周恩来如厕时突然排出大量血尿。吴阶平立即向中央汇报,请求尽快批准周恩来手术,同时马上召集上海、天津、广州等地的著名专家齐聚中南海,大家就周恩来手术事宜进行会谈。
3月初,毛泽东批准了周恩来进行手术治疗。3月10日傍晚,周恩来接受了患癌后的第一次手术,先是对膀胱进行膀胱镜检查,之后进行电灼术手术治疗。首次手术非常成功,几天后血尿现象消失了。
原本就没日没夜工作的周恩来,病情稍微好转后又开始繁忙的工作。当年10月,周恩来膀胱癌复发,血尿现象再次出现。医疗小组意见是必须尽快做手术,由于种种原因直到第二年春天,周恩来才接受了第二次电灼术手术治疗。
膀胱癌跟其他癌症有很大差异,特别容易复发。第二次手术不久,又复发了,膀胱内每天出血量从几十毫升到后来的多毫升,这意味需要大量输血。周恩来还是太忙了,有时正在输血,突然外宾去见毛主席,结果他立即停止输血,拔掉针头就去了中南海。
据资料,周恩来自年4月首次接受输血,到最后病逝,前后共输血89次。换句话说,周恩来患癌后始终是边工作边治疗,一直把工作放在第一位。据《周恩来年谱(—)》记载,
年1月至5月期间,周恩来的实际工作量为每日工作12至14小时有9天,14至18小时有74天,19至23小时有38天,连续工作24小时有5天。此外,从3月中旬到5月底的两个半月内,除日常工作外,共计参加中央各种会议21次,外事活动54次,其他会议和谈话57次。
张佐良后来回忆周恩来抱病工作的场景时,直掉眼泪,他不止一次地说:“我在周恩来身边十年,他有永远开不完的会。真是白天晚上一个接一个的会。参加会议的人员,陪周恩来出席会议或接见外宾的领导人都来自不同的单位及部门。他们一批又一批地轮着来,惟有周恩来是一个人坚持着。”
如此繁忙的工作,加上过于劳累,周恩来的病情越来越重,当时癌细胞导致肿瘤恶化、溃烂,致使膀胱内淤积了大量血块,结果堵住了尿道。每次排尿,周恩来都需要忍受巨大的病痛,大冬天额头也会因疼痛布满汗珠。年6月1日,周恩来依依不舍离开了生活26年的中南海西花厅,住进了解放军医院。
从此刻开始,周恩来的进入了生命倒计时,也意味着医疗小组对总理的正式治疗开始了。住院当天,周恩来就接受第一次大手术,直到病逝前大小手术一共做了13次,这意味着平均40天左右就要做一次手术。如此频繁的手术,让周恩来体重一降再降。
第一次大手术是切除癌细胞肿瘤,手术过程很顺利,可吴阶平等人并不乐观。要知道自年3月周恩来接受第一次小手术后,短短14个时间里,就复发了3次。每次复发,血尿就更加严重。
果不其然,住院两个月后,癌症再次复发,这一次周恩来被确诊为癌症转移。医疗小组成员商议后,决定对周恩来进行第二次大手术。这次手术前,周恩来向毛泽东做了汇报,表示:“在上次手术后,体力虽较弱,但自信尚能经受这次治疗。”毛泽东立即批准手术。
年8月10日,周恩来接受了第二次大手术。手术依旧很顺利,可病情并不稳定,几乎每天都有尿血。鉴于周恩来身体情况,原先几名医生的医疗小组,已经扩充到几十人,绝大多数都是经验丰富的专家。
医疗小组人人全力以赴,大家都希望能在周恩来身上创造一个奇迹。然而,周恩来身体又出现的新病情,结肠里发现了肿瘤,严重影响大便排泄,必须进行第三次大手术。年3月26日,周恩来进行了住院以来的第三次大手术。这是一次大型手术,手术长达8个小时。医生在进行肠腔内凸起的癌瘤切除时,又发现了腹腔内肿瘤转移现象严重,于是又进行了电灼手术。
不到一年之内,连续三次大手术,期间还有几次小手术,周恩来的身体更虚弱了,体重一度只有61斤。对于周恩来的病情,毛泽东非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