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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正文儿时的早胜社火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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儿时的早胜社火

方正文

看了今年正月十五的冷清,想了一下近年来早胜镇南北街社火消声匿迹,又想起一些乡下村子偶尔举办的社火的简陋,我生发出了一种悲凉:看来作为正月十五元宵节最壮大、最热烈、最具群众性的文化游艺活动,将要淡出灯节了。过年固然隆重热烈,但那是家庭式的家族式的;如今村民固然能从电视上看到文艺联欢,但也是家庭式的;至于手机给人展示的网络世界,但则那是个人式的。总之,人们固然从新的媒介里可以品尝到文化精神大餐,但是街面上毕竟失去了热闹红火的氛围,这使我油然产生了对儿时社火的依恋和怀念。

儿时的社火,指上世纪50年代我还没有上小学时的社火。我们早胜镇是陕甘两省闻名的集贸大镇,在年味儿渐渐离去我们,在元宵节渐渐接近我们的时候,社火的锣鼓就铿锵起来了。社火隆重虽然次于过大年,而热闹却比过大年只有过之而无不及;还有,孩童的欢乐烂漫也就达到一年的极致。

我们属于宁县,宁县文化人们习惯上分为山后文化和前塬文化,而我们早胜是镇府所在地,镇府位于南、北两村,南北两村就是宁县前塬文化的门楣之地,故南北两村的社火也就是全镇社火的最高水平、典型代表。

“社火”一词,属于连绵词,连绵词者,连绵成词也。即“社”与“火”连在一起,构成一词,意为一种民间的庆祝游艺活动,如:葡萄,玻璃,英特纳雄耐尔等,均属于连绵词。两音节以上构成的连绵词,若果把每一个音节分开来看,则没有意义。例如,“社火”中的“社”“火”,均没有意义,你不能说“社火”就是“社会的火”或“报社的火”等。

据我抄报记载,社火在我国起源甚早,它是由最初祭祀神灵,祈福消灾而逐渐形成的。社火一词见于宋代,社火至今,已有长达千年的历史。

办社火,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,首先要有热心公益事业的“社火头”,他必须是一个任劳任怨,有威望的长者,他要有习惯于喝泔水的肚量,也即好话坏话都要能够装在心里,这似乎有“宰相肚里能撑船”的意思。社火要求全村人参与,而当年,村民对参与社火也极为情愿,引以为乐事。人人都要以能给社火做一点儿事情为荣。家里人不参与社火,孩童在孩童群里,也短了精神。社火需要人多,多有多的派场,扮饰角色的,搭车棚的,跑路借东西的,画脸谱的等,这也体现了社火的广泛的群众性,故群众有言:庄稼汉要热闹,求雨耍社火。其中画脸谱的,最稀罕,他就是农村熟悉传统戏脸谱的个别长者,熊猫是国宝,画脸谱的,也就是“村宝”。耍社火需要借车搭棚,要讲社火好,车棚要搭得锦绣辉煌,美轮美奂。这就需要村民家家户户把自己的崭新绸缎被面,没用过的床单贡献出来以装扮车棚。私家店铺,要把上架出卖的整板白布贡献出来缠裹搭车棚的椽子。要是被面床单被污被撕裂,村民要有牺牲精神,若果遇上难说话的村民嘴吹脸吊,说些不中耳的话,社火头就要领受,包容,给人家陪好话。为了公益事业而接纳这样那样的劳怨,这就是喝泔水肚量。

我地的社火,一般不耍狮子不耍龙,少有旱船。通常有:春官,柳木腿(高跷),骡马社火,车棚社火,秧歌社火,亭台社火等。社火的前一天,社火队要给所通行的街上的机关单位、店铺、甚至有的熟人,下请帖、送社火。第二天社火一到,大部分接到请帖的对方,都备有礼物,吃的用的,并有烟酒糖茶,总是鸣炮欢迎。

社火具体进行,有一定的步骤程序,即:带着大头娃娃面具的几个人在前面开路,面具是很逗人们乐趣的,面具造型很滑稽,面具娃娃一到,拥挤的街上让出一条大道,让后面的社火通行游艺。

接着是“春官”,他可以说是整个社火的主旨发表者。春官装扮得很逗趣,清朝的红缨大帽,墨眼睛,诸葛羽毛扇,装扮得不伦不类。春官要有肚才口才,随着锣鼓点即景说词,见啥说啥,多是元宵祝福,春官词要押韵。

社火来到镇上,春官将羽扇一挥,只听:

执行*策不走样,

铿铿锵锵铿铿锵!

百姓忧乐记心上;

铿铿锵锵铿铿锵!

历史使命担肩上,

铿铿锵锵铿铿锵!

合作化,有希望。

我记得很清楚,当年,我的五爷在老城出来街道转弯处开了个铺面,代销日杂百货。春官是个半老头子,能和我的五爷开玩笑,春官一到我五爷的门市,手一挥,锣鼓点变得有节奏感,只听春官道:

转过弯,用目了,

铿铿锵锵铿铿锵

代销代销真不错;

铿铿锵锵铿铿锵

不点烟,不放炮;

铿铿锵锵铿铿锵

铁公鸡,方五少!

既有夸奖,又有善意的嘲讽,引得人们哈哈大笑。

那时候,整个街上只有一家食堂,是公办的。在春官到来之际,他们先鸣炮,再递给一捆麻花。只听春官说:

这个食堂真不差,

铿铿锵锵铿铿锵

人人吃了人人夸;

铿铿锵锵铿铿锵

豆老婆,花样杂,

铿铿锵锵铿铿锵

杀宰还是邓龙娃。

点到两个厨师并介绍其做饭菜的特长。

我们孩童就喜欢跟上春官跑。春官车像一个大磁场,把我们这些带磁片的孩童都吸引过去了。

接着是“柳木腿”。给小腿上绑紧三尺左右的柳木,高人一等,“柳木腿”也是演绎一个故事,例如《西游记》,那个扮演猴子和八戒的的,还时不时跟小孩逗趣,把我们可乐坏了。柳木腿演员要不停地走,稍事休息,就得靠着房屋、车棚什么的。高跷演红脸的,颇受抱着小孩的家长的欢迎,他们给红生递给钱,红生用长矛或大刀接去钱,手在自己的红脸上一抹,再往小孩额上一点,就是一个红点子,传统的说法是这小孩一年里就能祛除百病,健康消灾。

高跷之后,接着是骡马社火。一人一马,整个马社火是一个传统故事和传统戏的造型。例如:《说岳全传》里的“八大锤”,“楚汉争”“虎牢关”等。演员都具有一定的姿式。一般是对立的双方。前几位列成回马式的是一方,后面是一方。例如《朱仙镇大破金兀术》,前面的三位列回马式,是金兀术及其将领,角色头的两边都吊着游牧民族的打猎获得物----狼尾巴什么的,脸谱也怪看;后面岳飞及其四员大将威武整齐,他们分别是牛皋,岳云,马前张保,马后王横,最后是统帅岳飞,怀揣令旗。双方均保持着厮杀的架势,锣鼓点也是行进式的节奏。

接着是车棚社火。车棚锦绣辉煌,明镜闪烁。车棚上是一折折传统戏的造型。例如:

《前三对面》:包公,公主,秦香莲。

《吕布戏貂蝉》:吕布,貂蝉。

《小姑贤》:婆婆,儿媳,女儿。

中国戏剧的人物,脸谱化,看看脸谱和衣着穿戴,就可以知道他的性格。包公的相帽端直而又棱角,纱帽翅坚挺,这是他刚正不阿、原则性强的外化。社火的观赏者要对脸谱评价议论一番,如人物的化妆是否干净利落,彩笔浓淡是否适宜。我们南北街的脸谱,都是个内行、把式化妆的,故往往评价很高。

社火饰扮者均是列个架势,并无唱腔道白,于是社火又称哑巴戏。

车棚一个接一个往过走。人们依次观赏《宝莲灯》《楼台会》《穆桂英挂帅》《十五贯》《三滴血》……

下来时秧歌队,都是少男少女扭秧歌,舞花带,踏着一定的节奏。有一个吹哨子的教者在前面以哨音指挥协调整个队伍。

车棚一完,是“亭抬式”社火。亭台是被许多村民抬着走。

听大人介绍说,亭台的骨架是椽棒结扎的“丁”字形,把它用彩纸装饰成假山,楼台,非常逼真,村里就有这样做绝活儿的能人。这可是个别农民艺术家的看家戏。

亭台社火一般需要三个角色。两个在上,一个在下,分布呈三角形。

例如《白蛇传》。右边是白娘子,左边是青儿,下边是许仙。

亭台式还有《关云长护送二嫂》等。

有的亭台还使小女孩居于亭台的两端,女孩打扮成宫廷美人,两支臂拖着长长的袖子,前后左右轻轻摆动,优雅文静,给人以美的享受。

后边是弦乐队——胡琴、笛子等,都是行进中吹奏,细吹细打,是配合宫廷美人的,和前边的震天锣鼓厮杀架势相比,别有一番优雅风味。

一场社火看完,天也晚了;人们兴犹未尽,议论着社火的优差档次,传达着彼此的祝福,都觉得这个灯节过得真充实。

又回到今天。今天,人们的物质生活水平比我儿时高得多了,但是诸如耍社火这样的公益活动,却简陋、寒碜极了,甚而取消了。没人搭棚,没人做假山,没有骡马,凑凑合合也是少人干。很多人认为“没意思”。这固然是艺术媒介多了,例如电视,手机等冲击的结果,但更多的是:部分村民随着物质文明程度的提升,精神境界却日渐狭窄、贫乏。他们想,干这些能给自己换来什么?还是聚精会神“向钱看”。

管仲说:“仓廪足而知礼仪。”但是在今天,谁在为温饱发愁?为啥思想境界倒退步了呢?我想,“仓廪足”只是“知礼仪”的必要条件,也就是,人们的温饱问题不解决,到一定时候,饿得撑不住了,就会不顾礼义廉耻,偷人抢人;但前者不是后者的充分条件,即“仓廪足”就不一定“知礼仪”。耍社火一事,不是说明了这一点吗?

于是我进而想,圆梦全面小康,并不仅仅是经济指标的达标,还有精神文明须跟上去;而从两者的关系上看,在精神文明和经济指标中,前者起着导向作用,精神文明决定一个人的去向,更决定一个民族的前途。

可见,社火作为一种游艺活动、应该继承改革,发扬光大,而它作为群众性的爱国主义教育的一种方式,更是不可或缺。

/9/29/

荐稿:师建*

摄影:侯立东

编辑:张黎

孔乙己投稿记

方正文

孔乙己的特色课“回字的四种写法”越来越来不受人们的欢迎,这一次学习班,竟然恭恭敬敬坐着三个老学生!而象孔乙己这把年纪,打不了工,也不会做生意;享受“低保”,年龄还差一岁,享受老龄补貼,每月只有60元。但他的酒瘾越来越大,简直嗜酒如命。因而他的手头日见拮据,酒家连佘酒也不给了。

困顿之中,他突然想起投稿!“投稿吃稿费啊!”他把自己大半辈子写成的杰作《“回”字的四种写法考》修改了一下,让电脑员投给一家国家级学术刊物《语言文字》;只见电脑员在左上方一点“发送”,右下方马上有了回信:“很抱歉,你的来稿被退回,相关信息是‘《回》字的四种写法考’”。电脑员将结果告诉了他。孔乙己不懂电脑,不信这么又快又绝!就戴上老花镜颤抖地凑近电脑凝视,果然不错,是这几个字!他的乱蓬蓬的胡子不由自主地颤巍巍着:“晦哉!吾何以有此遇也。”他一边走一边想:“一字莫看即退稿,何以解释尔刊发表之作品也?他们何以未碰到“很抱歉”之类的软钉子邪?”

孔乙己不甘心,他想:打电子稿件靠不住,恐怕要“躬亲”。他坐着班车一口气赶到本市,又来到《阳光文刊》编辑室,向内一望,一副隶书体墨宝挂在墙上,上联曰“无心为本家种自留地”,下联曰“全力替他人做嫁衣裳”。孔乙己心里暗道:“得其所哉!”这时,才见有两个人在看电脑,其中一个似乎看累了,打着长长的哈欠,两手臂本能地向头上方使劲伸展。另一个是个女的,身材呈苗条型,小头脸,留着暴炸式发型。她说:“老沙,我们以后照其它报刊杂志那样办,给名人熟人另外邮箱,版面早足够了,老邮箱就再不要管了。”那个被叫老沙的说:“早该这样了;全国报刊都有自己的作者山头,我们何必在那些生人稿子上枉费心机。”

孔乙己听了他们的话,吃惊:“时下编辑怎么如此缺失职业操守?”但他还是彬彬有礼地进去,脸上堆着笑,双手捧着大作,说:“吾乃孔乙己也,不速之客来天外,有扰高贤!”两个人都停止了说话,把目光投向门口,那个女的咯咯咯地笑起来:原来是个个头高大,穿着旧长衫、长着乱蓬蓬胡子的糟老头子。

那个被称作老沙的说:“老头子,你有什么事?”

孔乙己谦卑地说:“卑人有篇拙作……”

老沙和女的对视,鄙夷地一笑。老沙没等孔乙己把话说完,就以公式似的语言、熟练地回绝:“感谢你对我们的支持;我们的稿子已排到半年以后了。”

孔乙己着了急,狠不得把心掏出来,乞求道:“这可是我皓首穷经之作!再往后排,不行吗?”

那个女的说:“我们可不管你是妙手偶得,还是皓首穷经。没版面就是没版面”他们说完,又各自看起电脑来。

孔乙己的老腿都软了,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编辑室大门的。在路上他又想:“殊不知时下投稿这么难,谁也莫怪,就怪咱没熟人!”?

县里办了个《龙腾》文学季刊,孔乙己想,不得己而求其次,亦长理也。何不到彼处试试?但又想,自己苦心孤诣之作投给县级刊物,那可谓大作低就了。

下午,孔乙己来到《龙腾》编辑室。里边有几个人闲聊。孔乙己还是进了编辑室,谦卑地说:“吾乃孔乙己也,孔子的‘孔’,甲乙的‘乙’,自己的……“

“你有什么事?”有个男子打断他的话,问。

“试问先生,鄙人拟借贵刊一角版面,发表一篇呕心沥血之作……”

“又来了一个呕心沥血的!”那人笑了笑;“上午就来过了几个呕心沥血的。这又不是‘韓信将兵——多多益善’嘛。”

“这年头,谁都想爬格子。嘿!”另一个笑着说。

这时,第三者——一个男的站了出来,向孔乙己说:“你来看看。”孔已乙己走到他的跟前,只见其余二人出去了。招呼他那人说:“老先生饱读诗书,恐怕还不懂时下发稿的行情。我们每月只需要40多篇稿子,但我们日均收稿子篇左右。发刊率只有0.75℅。所以被我们拒稿,是最平常不过的事。你看——他用一手指指着一台卧式电脑,用指头快速滑动着鼠标上的转珠,那字迹密密麻麻的电子稿件如流水一样翻了过去,孔乙己暗叫“孽障!此皆以笔蘸血之作也!如此审稿速度,比走马观花还快,根本看不清内容,怎样留良汰劣?”

只听那人又说:“但是,象你这样大的年纪,皓首穷经、苦心孤诣,实在不容易。但要想发稿,怕……”

孔乙己似乎误解了他的话,只觉脸上热辣辣的,又有些惭愧地说:“古人云:‘秀才人情乃是半张纸’,何况余虽读过经书,但终归未‘进学’啊!”

那人一听,不知他是怎样理解孔乙己的回答,勃然变色道:“出去!我给你说清:我和你没进这个房子;我也没有和你讲话;我也没有见过你;你走吧!“他与前三秒钟前判若两人。干脆麻利地把孔乙己扫地出门。

孔乙己被当头棒喝,只觉得天旋地转,头脸热辣辣的,两腿软绵绵的,他弄不懂自己说错了,还是说“破”了,他努力控制着中枢神经,发现自己摇恍在回家的路上。他想起刚才的情景,简直像在梦魇中。他太伤心,竟至于号啕大哭起来:“老天!既然社会不用我等,那让我死了去吧,我活不成啦!……”

正在号啕,村支书走了过来。支书知道情况后说:“‘投稿’这个念头,你就‘喝口凉水——把妄想打销了’吧!如果采稿率真象你说的只有0.75℅,那其中的玄机可微妙了,谁也说不清水的深浅。你忘了自己多大年龄了?明年你就六十岁了,‘低保’,我给你报上,每月有元,酒要慢慢戒,钱够花了。”

孔乙己如绝处逢生,破啼为笑:“天无绝人之路!好啊!好啊!*策万岁!支书万……”

“钱是国家下拨的。我是执行*策的。”支书打断他的话。

,10,19.

荐稿:师建*

护士节特刊

护士的眼睛

方正文

从西安到山东潍坊,十个钟头的火车,坐得我两条腿都肿了。出了候车厅,只见高楼如林,车水马龙,人头攒动。“这就是潍坊?和一般城市大同小异啊。”我正在张望,不料天还下起蒙蒙细雨来了。“潍坊经医院”到底在哪里?问了几个人,大概语言不通,人们都摇摇头。这时衣裳也湿了,我不敢再进候车室,因为,这样不利于前来接我的人的寻找-----因为,在这样的人流涌动里找人,跟在大海里捞针也差不了多少。我只得放下装有各种病的药和零用品的大提包,取出手机,又一次呼叫。这已经是第三次呼叫了。

我正在靠近候车室一侧檐下茫然张望,似乎听到有人喊“哎----哎-----”;我看不见人,但瞬间觉得我的一只胳臂被拉动,侧回身子一看,是一个戴着护士帽的年轻女护士。

她着急地说:你怎么叫不应啊?

我正要搭话,她急着问“你就是去‘潍坊经医院’的赵叔吧?”

“正是正是。”

“我就是接您的,快上车!”

我顿时放下了悬起来的一颗心,而且她的亲切的话语,也祛除了我来到陌生地的畏惧愁闷,同时我又很佩服,在这样的下车人流漫着涌动的地方,我的双眼一片模糊,这个护士真有一双好眼力,在稠人广众之中,如同刑侦人员摸排筛选,敏锐地发现了千里赶来看病的我!

她上了驾驶座,像一个老司机似的,避人堆,赶绿灯,抄小道,绕弯子。我们时快时慢地向着目的地开去。

看见女护士驾轻就熟地开着小车,我想起医院的广告宣传,就产生了一个疑问:你们没有专职驾驶员吗?

哪会呢?

司机为甚么不来开车?

司机临时有点事,我听说是我的老乡千里前来山东看病,就来了。

你和我是老乡?你是哪里人?

白银市。

我想,尽管白银市距离我们庆阳市很远,但在这千里之外的齐鲁大地,我与她毕竟都是一个省的老乡;我就挺意外,又快意:有熟人,路好走、事好办嘛。

于是,我打量起我的护士老乡起来。

只见她仰头挺胸,双目前视,上半身端然正坐,两手熟练地把着方向盘,身处闹市,不偏不倚,全不因与我说话而左顾右盼。这样,我所能打量到的我的老乡,只是靠近我的半张粉脸和白皙而修长的脖颈,年龄估计在20岁左右。一白遮千丑,粉面和脖颈初步显示她是个漂亮女性,至于她到底漂亮到什么程度,一时尚难以下结论。

我就另外劈开一个话题:老乡,你怎么在这么远的地方来当护士呢?

我是在山东潍坊上的卫校。

哦,怪到来。

此时,小车进入一个小巷。老乡的驾驶稍微随便一些。

医院在哪里?快到了没有?

没有。“医院”在潍坊的最西北面的城乡结合部,医院再向北就是农村。

为甚么这样的偏僻?

医院要静,病要治,更要养。院址远离闹市,适于病人疗养。

这时,她才瞥了我一眼;我有点儿不好意思,赶紧偏过头去。

叔叔贵姓?

免贵姓赵。你呢?

我叫杨馨。

杨馨,散发着香气-----好名字啊。

我是来看病的,三句话不离本行,我说:医院是肾病专科,我的肾衰不知能否治好?

那要看治,也要看患者的配合。肯定地说,赵叔住院期间绝对能有一个大的转变。

我听出了话中之话,说:那就是说,出了院,又会故态复萌吗?

她笑而不言,我猜不透她笑的意思。

老乡是个聪明人,她似乎看出了我的问话的意味,突然向着方向盘前面的小车玻璃,哈哈哈地大笑起来。她的大笑,使我莫名其妙。

我惶惑之中突然想到我的西北农村人的穿着来派,就问:小杨,你笑我这个乡下佬进城显得寒碜吧?

赵叔叔想到哪里去了?我们既然是老乡,我想和您说句笑话,请您不要见怪。

既是老乡,谁还见外?

赵叔叔的伴侣一定很漂亮!

她的话怎么说到这里去了,我问:你我素昧平生,你怎么知道我的老婆长得漂亮?

这还用说吗?您患的是什么病?

肾衰。

这不就对了嘛。她并没有像一般人那样大惊小怪。

我是第一次听到肾衰与老婆漂亮的因果关系,我大惑不解。照此推理,不患肾病,难道就要找一个丑八怪女人?爱美之心人皆有之,伴侣是和自己陪伴一辈子的重要人物,天底下,谁不想找一个漂亮的配偶?看来,我的老乡是个大大的外行!

我有点儿懑懑不平:老乡,你能不能说得明确具体一点?

她微微一笑,好像美国人不知道华盛顿,中国人不知道秦始皇,慢悠悠地说:食色,人之本性,这还用说吗,再加上一个漂亮的老婆?

这时,对面开来一辆十大轮货车,巷子太窄,倒不过车,我们的小车退到路旁一个窄斜小路,暂时停下来。

杨馨有了暂短的空闲,说:让我看看您的手指甲。

手指甲有什么好看的?我心里想着,下意识地把右手递给她看。

杨馨将我的手指甲看了看,又摸了一摸,说:赵叔叔还有长时间的失眠症。

我惊恐得张大嘴巴!我就是有二十年的失眠症,但是杨馨何以知之?失眠与手指甲有什么关系?我心中暗自嘀咕且颇不服气,就问:失眠而为长期,临床表现在手指甲上吗?

杨馨并无卖弄的姿态和口气:赵叔叔的每个手指甲上都有几道竖线,竖线与竖线之间形成一条一条的“窄板”,您的指甲是由几个窄板组成的,这就是长期失眠造成的。您看,我的指甲——

我看了一下杨馨的指甲,摸了摸自己的指甲,发现人家的指甲拱形光滑,我的就是如杨馨所说,是一些窄板组成。

杨馨又说:其实,失眠还与肾衰互为因果关系。因为长期失眠,就会导致肾衰。

我们的小车迈上了正道。

我联系到杨馨前面所说的肾衰与老婆漂亮的关系,就说:老婆漂亮---失眠---肾衰,难道存在着这样的一个公式?

差不多。杨馨微一点头。

我在此时,好像被人抓住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,简直有些窘迫,为了推开窘境,我就引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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